“瞧瞧洛维尔，这就是他们从深海带回来的宝贝。有了它，我们的名字很快就会无人不晓，哈哈哈……”
安德鲁略显粗狂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，打断了我的思绪。我不自觉的蹙眉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一个暴栗——我的视线被实验室中的巨大水库牢牢吸引，那里面漂浮的生物彻底推翻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。
巨大透明玻璃容器中，赫然躺着一个只会在无聊的儿童剧里出现的生物，它上半身酷似人类成年男性，腰部以下却长着粗壮的鱼尾。一头银色的长发覆在它精壮的上半身 ，鱼尾随着水流轻轻摆动
“这难道是……”
安德鲁好似很满意我的失态，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眼尾:“是啊，洛维尔。这就是人鱼，第一次见到他时，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！不过，你的反应比我还大啊，瞧瞧你的表情……”
后面安德鲁说了什么我根本就没听清，这巨大的冲击让我有了晕眩感，我听到我的呼吸逐渐加重，眼睛因长时间的工作微微泛酸。不知道他们对人鱼做了什么，它此刻已经昏迷，漂浮在水中，海藻般的长发和鱼尾随着水流轻轻晃动，可怖的伤口爬满了他（它？）全身，只有胸口的起伏昭示他还活着。
它遭受了虐待。
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，作为一个神经学博士，我实在不能容忍研究对象遭受不必要的伤害，“安德鲁，那群粗鲁又愚蠢的水手根本不明白自己是在面对什么，竟然这样对待它……”
“别激动，洛维尔。”安德鲁安抚性的拍了拍我耽误肩膀，警惕的看向周围，“上头要见我们，拿出你最好的状态，那老头可不好对付。”
我只好沮丧的点头。安德鲁口中的老头是我曾经的老师，现在的顶头上司—莱昂。他尖酸刻薄的教学方式令很多人对他印象深刻。而在我眼里，他更像是上蹿下跳供人取乐的小丑，他的傲慢和愚蠢常常让人感到吃惊。
不过安德鲁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。莱昂一反常态，满脸谄媚的答应了我们的经费要求。
这很不正常。
莱昂去拿文件的间隙，安德鲁冲我夸张的模仿莱昂的表情，我憋笑憋的满脸通红，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安。
幸好事情办的比想象中顺利，我们很快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经费批文。临走前莱昂突然对我说了一句:“好好干，洛维尔。还有，小心点儿。”
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更加烦躁。莱昂松垮的眼皮耷拉在眼睛上，显得精明又势力，我不愿多待下去，只好胡乱的点头答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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